“世界进入了一个‘大争之世’。大国之争比拼的不仅是经济体量大、发展速度快,更注重软硬实力的综合运用。中国维护塑造国家安全,既面临严峻挑战,同时也迎来了更大机遇。”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傅小强近日在研讨会上表示,各国都想在百年变局中占得先机,在国际秩序重塑过程中赢得主动,这成为实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上必须要经历的一道关口。
由现代院主办的“国际战略与安全形势评估——回顾与前瞻2022/2023”研讨会近日在北京举办。极不平凡的2022年走入历史,面向未来,大国竞争与博弈成为与会专家学者聚焦最多的话题。
美国拜登政府对华竞争框架已基本清晰
国家统计局1月17日发布数据,2022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突破120万亿元,同比增长3%。国家统计局局长康义表示,美国、德国、日本2022年GDP增长预计都低于2%,在诸多超预期因素冲击下,我国3%的GDP增速仍是比较快的。
“1980年,中国GDP不到美国的7%,2020年达到美国的77%;2005年,中国GDP不到日本的一半,2010年超过日本,2015相当于两个日本,2020年相当于三个日本,2022年可能达到四个日本。” 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张宇燕在此次现代院主办的研讨会上开门见山地指出,中国对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日本实现超越和力量对比的巨大变化,给世界造成的冲击是巨大的。
按年均汇率计算,120万亿元人民币折合美元约18万亿美元。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等机构预测,2022年美国GDP将超过25万亿美元。在动荡的2022年之后,美国和中国继续位居世界前两大经济体。
前总统特朗普上台后,美国逐渐开启对华全面战略竞争。今年1月20日,拜登就任美国总统将满两年。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所长倪峰表示,2022年,拜登政府对华战略竞争的框架已基本清晰,其对中国的认识较前政府更加严峻,在美国全球战略布局中也更聚焦中国。倪峰指出,当前美国对华竞争呈现出新的特点,更聚焦科技竞争的关键环节,更强调意识形态和国际联合,同时也要对美中关系进行可控的管理。
当前,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傅小强指出,“大争之世”下,各主要大国围绕制度、价值观和意识形态差异进行联盟伙伴之争,围绕关键产业资源进行发展资源之争,围绕航道、港口等战略要点兴起地缘支点之争,围绕疫情恢复、物资保障、新兴技术展开发展速度之争,各领域竞争空前激烈。“如何在‘大争之世’更好地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是我们需要重点破解的重大战略课题。”
俄乌冲突下欧美经济冲突再起值得关注
“华盛顿和北约正在借助乌克兰对俄罗斯发动代理人战争。”克罗地亚总统佐兰·米拉诺维奇近日公开表示,对莫斯科实施制裁毫无意义,“他们(美国和北约)一场接一场地转入战争。我该做何选择,成为美国的奴隶吗?”
国防大学国际防务学院院长、少将徐辉说,代理人战争是美国的优先选项。回顾美国历史,自从其在美洲大陆站稳脚跟,便一直奉行代理人战争策略。从一战、二战到苏联入侵阿富汗,这一策略先后实现了客观上终结欧洲霸权以及苏联解体的后果。21世纪前二十年,美国在中东滥用武力后,再次发动代理人战争的开局就是乌克兰危机。
美国一再声称欧洲是重要盟友,实际上把欧洲当成挡灾救火的“接盘侠”。2022年,美国推出《通胀削减法》和《芯片与科学法》。法国总统马克龙表示,两项法案在美欧之间制造巨大分歧,将导致西方分裂,或阻碍跨大西洋投资。
“特朗普时期,欧洲认识到美国靠不住。但欧洲国家虽说是一个统一大市场,遇到俄乌冲突这样的问题,中小国家单枪匹马解决不了问题。”中国社科院欧洲研究所所长冯仲平指出,随着美方带有浓厚“美国优先”保护主义色彩的措施再度出台,欧美经济冲突再起,在欧洲离不开美国保护的情况下,这将如何影响跨大西洋关系,非常值得关注。
在大国竞争中,话语权之争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徐辉列举出国际政治中长期存在的一些“怪现象”:一个立国240多年几乎每天都在打仗、奉行先发制人策略的国家,竟然诬蔑一个奉行积极防御政策、热爱和平的国家是威胁;一个不断违反国际承诺、破坏共识和原则的国家,竟把自己描绘成地区安全的维护者。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这些怪现象能够存在,实在匪夷所思。但无论如何,谎言重复一万遍仍然是谎言。长远来看,谎言制造者必将给自身国际信誉、诚信和道义形象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对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有充分的自信。”徐辉说。
加强战略运筹扩大战略回旋空间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国家安全是民族复兴的根基,必须坚定不移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傅小强说:“加强党中央对国家安全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全面提升国家安全能力现代化水平,抢占新一轮经济发展和科技革命的制高点,以更高水平的安全护航高质量发展,已成为我们赢得这场竞争的关键。”
在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徐步看来,大国博弈已进入深度试探、摸底的时期,既有激烈的斗争和较量,也有种种因素来制约矛盾和斗争的失控。各种因素的相互拉扯和作用,使得对外政策和对外运筹有了一些空间,如何运筹和把握成为关键。
他指出,从1890年美国经济总量登上世界第一,至今已有133年。历史上一个帝国的生命周期大概是两三百年。“从历史的角度看,美国走上下坡路,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当然,这个下坡走得还不是那么急,这个坡目前来看还是一个缓坡。”
如何加强战略运筹,扩大战略回旋空间?傅小强列举三大要点:撑住俄罗斯,稳住欧洲,拉住包括印度在内的新兴发展中大国。要拓展中俄合作的深度、广度,促进俄罗斯在欧洲方向对美国形成战略牵制,用好俄罗斯对中国的战略倚重之势。利用美欧分歧和对华认知差异,对欧洲保持合理适度的战略预期,鼓励欧盟战略自主,加强中欧利益捆绑。要抓住广大发展中国家不愿参加“新冷战”,拒绝“选边站”契机,深入落实全球安全倡议和全球发展倡议,引领新型全球治理,对冲美国在中间地带的影响力。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吴心伯认为,中国能否在经济总量上赶超美国,能否在一些重要的关键和新兴技术领域实现突破,都是未来中美战略博弈中的关键指标。如果中国经济总量超过美国,对美国来说将是一个重大战略挫败,给美国造成历史性的战略和心理冲击,这正是拜登政府想尽一切办法阻挠中国经济增长的原因。